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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若只如初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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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若只如初見

那一晚之後,春曉和許安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,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親密。

誰也記不清,那天夜裏,是誰小心翼翼的牽起了另一只手,正如他們誰也不知道,該向誰說明這一段本不該發生,難以言喻的感情。

但春曉和許安很克制,準確的說,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彼此,因為另一段尚未結束的關系。

春曉的立場變得尷尬,她害怕自己被定義為第三者,但她心疼那個溫柔的男孩,當許安也同樣靠近時,她無法抗拒。

兩人默契的開始回避這段感情,彼此都不再主動給對方打電話發信息,偶爾碰見,簡單打個招呼便算完。但總也無法避免共同的聚會,每當此時,似是不經意間越過人群,視線便會落在對方身上,目光久久不能轉移。

若有似無的思念,像是往空桶裏添加的火藥,層層疊疊,越是壓抑的感情,越容易爆發。

春曉繼續當著她的三好學生,用學習和交際把自己的生活堆滿。許安每天也按部就班的學習,生活,抽時間陪遠在千裏的王小姐,雖然日常交流裏,兩人誰都沒有再提曾經的事,努力學著粉飾太平,但大家心裏都清楚,有些感情,再也回不去了。

許安不會再查王小姐的信息往來,王小姐的態度也不會再因為懺悔變得熱烈,兩人每天開始公式化般的互相關心,早安晚安註意身體,情感的交流明顯大不如前。每個月許安還是會定時把錢轉到王小姐的賬戶,王小姐拿錢的態度也漸漸變得理直氣壯,日子就這麽不平不淡的過了下來。

不知不覺中,就到了2011年的最後一天,按照往常的慣例,大家按小群體分了幾處慶祝新年的到來,春曉和許安之間朋友交集最多,自然便在一處。

眾人觥籌交錯裏,年輕男女間的眼神交匯,傳遞出暧昧的氣息,待到大家都下樓放煙花,兩人心照不宣的留在原地,靜靜看著彼此。

那一刻,春曉知道,之前所有的躲避,在此刻都將化為泡影。

兩人都喝了點酒,有著比平時更大的勇氣,窗外煙花的綻放下,逐漸靠近,直至鼻尖觸碰吻在了一起,一開始輕輕的,像春雨般溫潤,幾經試探後,釋放的思念終將輕柔,化為了狂風暴雨般激烈的擁吻。
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誰都沒有主動松開彼此,只是靜靜的擁抱著,感受著此刻悸動的心情。

年輕的春曉不知道該如何開口,讓許安做出選擇,許安則是因自己對王小姐情感的背叛感到羞恥,遲遲不敢開口坦白。

春曉終是不忍放棄,和許安在莫斯科開始了偷偷摸摸的戀愛,兩人會約著一起去學校上下課,吃飯的時候春曉占座,許安打飯,周末則會甩掉其他人去逛莫斯科大大小小的公園和藝術館,每天放學會一起買菜,春曉做飯,許安洗碗,一切看起來都那麽自然,悄悄地做著一對甜蜜的情侶。

除了總有那麽幾個時間,接到王小姐的信息,許安會匆匆趕回房間,春曉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問,繼續著手上的工作,等待著他匆匆結束後回到自己的身邊。

朝夕相處的愛情,情感的積累最是容易,當投入的感情不斷疊加,想要索取的回報自然也越來越不滿足現狀。

春曉漸漸開始厭煩這樣的關系,不斷的暗示許安是否可以給自己一段光明正大的感情。因為錯過了一開始坦白的機會,這樣一天天的日子,讓許安產生的愧疚也越來越多,對王小姐,對春曉亦是。

到底是年少,遇到這樣的問題,沒有快刀斬亂麻的勇氣,他只能選擇一次次推脫和逃避話題。

他對王小姐的付出太多卻沒有回報,因為不甘心,一直都跟自己較著勁不肯放手,但春曉的體貼和兩人在一起溫馨的時光,也是許安渴望的生活,任哪一方,他都不願選擇放棄。

時間拖得越來越久,久到春曉開始懷疑許安對自己的感情,終於開始在那些不告而別的時間裏,春曉慢慢絕望開始心生退意。

兩人之間的爭吵變得越來越多,也越來越激烈,彼此都感覺到疲憊,春曉也受夠了這樣糾纏不清的感情。

終於有一天,春曉找到許安開誠布公的談了一次,明確表明了自己的態度,若是仍想要跟自己在一起,就請暑假回國把和王小姐的關系處理完,幹幹凈凈的和自己在一起,若還是不願與之分離也沒關系,自己願意退出,讓大家的生活都歸於平靜,但在此之前,大家就不必有過多的聯系。

許安想了很久,最終選擇回國之後和王小姐把事情說清楚,然後和春曉大大方方的在一起。春曉聽到他的選擇,頓覺松了一口氣,就算表面再堅強,內心也不希望自己會被輕易放棄,春曉哭著給了他最後一次的機會。

暑假兩人各自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城市,忙著各自的事情。6月21日,是許安約王小姐出來攤牌的日子,那天從早上開始,春曉就一直不停的看著自己的手機,等著那個熟悉的號碼響起,從日出等到日落,一直沒有任何消息,發出去的信息也遲遲得不到回應。

春曉的心漸漸沈了下去,因為緊張,手腳開始冰涼,直到晚上11點多忍不住主動撥通了電話,許安等了很久才接通,卻只是讓她等等,把王小姐送上車了再給她電話細說。

過了不知道多久,電話終於響起,春曉忙不疊按下了接通鍵,結果等到的卻是許安歉意的回答,當他把所有事情攤開告訴王小姐之後,沒想到幾年沒在許安面前掉過眼淚的王小姐,楞生生從中午見面一直哭到了夜裏不願分開,許安於心不忍,態度也開始動搖,最後還是選擇了答應王小姐和她重新開始,或許為自己的不甘心,也為王小姐向他承諾的未來,最後只能給春曉說聲抱歉。

在無盡的等待中,春曉已經預知了答案,女人最懂女人的心,盡管她知道,王小姐不過是不願放過一個可以支配的提款機,而不是所謂的愛情,但她終究沒有再說些什麽,選擇是許安做的,她誰也不怪,如她之前所言,體面的跟許安說了再見。

掛斷電話後,春曉坐在床上翻看著曾經的照片,眼淚爬滿了臉龐也未可知,是後悔吧,還有淡淡的遺憾,若是最初守住了底線,沒有開始這段千瘡百孔的感情,是不是兩人的關系就還是那個美好的可以暢談的友達以上,戀人未滿。

人生若只如初見,更願彼此是孑然一身的少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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